十二月二十二日

天气：灵山之上神风起

“小子，人类总有一天会变得不需要神明的”

在那比山本身还要密不透风的双眼中，我仿佛看见了拔地而起的蕴含着方块光芒的万丈高楼，无数细密的道路如血管般密布其中。忘记了神明的人类在道路上穿行，或与高楼中休憩。他们并不信仰神明，而是转向了一些别的东西

“……并且，那样的日子已经不远了”

“我希望我等在那时还能有存在的一席之地”

神奈子大人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落寞，但更多的，却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

不过，那样的落寞只持续了一瞬间而已。下一秒，那自信的笑容就再度回到了神奈子大人的脸上

“好了，以上都是和主题没有关系的东西，说给那边的小妹妹听的漂亮话”

“……”

“至于你的问题……”

那蛇的眼睛再度眯成了细线，但这一次比起威胁，其中却更多了几丝玩味的味道

“无论来意如何，人的信仰绝不可能小于零。而只要有信仰，我便能获得力量，借此继续存在。至于我会拿这些力量做些什么……如上面说的一样，只是为了能在那必然到来的将来能为自己，为这个神社保有一席之地而已”

“你也知道，在这幻想乡里想要长久地获得信仰，靠着作崇统治行不通。为此我必然要施以神恩，为我的信徒们降下雨露冰霜。虽说只是各取所需，但这便是你想要的，不是吗？亦或者这些话的内容，需要我以神格担保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名为长兵卫的少年抿着嘴唇，像是想试着说些什么，但却终究没有开口，转而忽地像是泄了气一样轻叹了一声，随后缓缓说道：

“……确实如此”

“那么这次又是我赢了”

话音未落，神奈子小姐便再度鼓起了掌，而这次那掌声中的含义却明确地多——是在庆祝着自己又一次的胜利。但我的目光，却集中在一旁低着脑袋的少年身上

“长兵卫……”

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，却是在这种时候。分明说了那么，却最终被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。那副失落的模样，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。如果不是有神奈子大人看着，也许我现在就已经走上前去，将他……

……等等，又一次？

我猛地转头望向一旁的早苗小姐，却发现她正摇晃着脑袋，像是终于解脱了似地松了口气，嘴里还低声念叨着：

“……总算聊完了。那家伙，不久就要来这样一次，每次都聊这种事情”

诶……每年都？

“——并且每一次都是这么气人”

像是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一般，早苗小姐又如此补上了一句

……诶？

再回头望去，那边的长兵卫哪有我想的什么伤心欲绝的样子，只是略有落寞而已。一旁的早苗小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，也可能是在报答我先前的安抚，再一次拍了拍我的背脊，轻声说道：

“别担心，那家伙比你想象得坚强得多。那可是个很不得了的家伙……多的我可没法跟你说啦，总之别担心就好”

“啊——谢谢……”

还未等我感谢完早苗小姐的安慰，抬头望去，却瞥见那被称为长兵卫的少年此刻正直直地向我望着，连带着一旁神奈子大人，还有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诹访子大人的目光也探了过来。霎时间，我似乎就成了这整个正殿前参拜道上的焦点，不管是人还是神明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

“怎，怎么……”

“还有，能听我说这么多，实在是太感谢了——”

长兵卫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，半眯着眼睛，口中轻飘飘地飘出了这样的话语：

“谢谢你，苏小姐”

……

……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