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二十二日（其三）

天气：灵山之上神风起

“神奈子大人，您贵为神明，有些事情是我不管讲几次您都不会放在心上的。是啊，普通的人类的事情哪需要神明大人去操心呢？就像……我母亲，和我家老爷子一样”

“他们的事情，就由我来粗略地讲述吧”

长兵卫半眯上眼睛，神态如同出神一般，口中娓娓道来

“我的父母皆是村子里是这幻想乡的村子里，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人类。早在他们的父母，乃至更早之前便已经是如此。祖先们为何来到这里已经不得而知了，也许是为了躲避战乱，躲避饥荒，亦或是躲避妖魔逐渐横行的世道。但无论如何，他们来到这里，定居于此，一定都是为了更好地活着”

“所幸那时，在这村子里活下来并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情。虽然人类很弱小，但大群的人类聚集起来形成村落，组织成各种各样的团体，却也能与强大的妖怪们周旋对抗，其中更是出现了许许多多强大的驱魔师。拜大家的力量所赐，长年累月以来，也只是偶尔会有个别的人失踪而已，或说是遇害，又或说是神隐，但无论如何，大家都并不是很在意这样个别的事情。村子里所有的人们都在虔诚地供奉着神明，相信着即使是真正的灾难到来，神明也会帮助他虔诚的信徒们远离苦难。就这样，人们靠着自己的力量以及对神明的坚信，一直一直在这里生存了下去”

“直到有一天，灾难真正到来了。那是名为吸血鬼异变的灾难”

不知为何，他的眼睛似乎飞速地像我这里瞟了一眼，随后，继续缓缓地说道：

“赤红的颜色升起，遮蔽天空——绝非是往后那次那样玩笑一样的红雾，而是真真正正的，将天空都染上了颜色的红色。吸血鬼的眷属们铺天盖地地袭来，席卷幻想乡全境，而这之中受灾最为严重的，便是人类的村子”

“人类有想过反抗，但不管是多强大的驱魔师都对这西方的妖怪束手无策，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骇人的红色将村子吞噬，每一寸角落都难以幸免——而这一切的理由，居然就只是新来的妖怪为了展现自己的强大而已”

“然后人们想到了神明。他们祈祷着自己供奉了几代的神明大人能出手相助，将那为非作歹的妖怪降服，拯救自己的家园，以及家族”

“但什么都没有发生”

他耸了耸肩，眼神里却是无波无澜

“最终，是巫女大人出手解决了一切——那也是人们第一次见到新一代的巫女大人。但是灾难停息，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弥补。我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父母，而造成老爷子离去的旧疾也是在那时落下”

“我时常在想，如果那时候的神明大人响应了人们的呼唤，出手相助，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？我不会失去父母，老爷子也能更加健康，乃至更多更多的悲剧都不会发生——但这都只是假设而已。事实就是，几代所供奉的神明大人对这一切无动于衷，甚至我们连他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确定”

“是啊，神明就是这样，虚无缥缈的东西。若是心情不好，就算万般苦难都不愿出手。而即使是最为亲善的神明，其力量也全然来自于人们的信仰——说到底，也只是人们力量的总和而已。人们真的需要神明大人吗，即使是，这样从人们身上攫取力量，到头来却也许什么都不会做的神明大人？”

“……对吧，若埃小姐？”

那目光四处飘忽，最终却落在了我的身上。我想说些什么，但嗓子口却好像卡着些什么东西一样

吸血鬼……异变？

昨天晚上没发出来……！